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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5章 往生契阔余烬温(大结局)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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盐商家的哑婢夜半梳头时,铜镜里常闪过几个戴红肚兜的影子。直到第七夜,她在后厨熬药的砂锅里捞出串青铜铃,每个铃铛里都裹着半融的糖人——那糖胎的面容分明是盐商家年前夭折的小公子。

"冤有头。"青衫客踩着露水登上鼓楼时,袖中的铜尺残片豁口处突然发热。城北盐商宅邸的飞檐斗拱间悬着七盏晦明不定的灯笼,最末那盏忽地炸开团青火,映出院墙内东南角新垒的牡丹花台——土层下十指并拢的尸手正破土而出。

当盐商家嫡女及笄宴的第五道热菜掀盖时,鱼眼珠突然迸溅出黑水。赴宴的布政使大人喉咙里卡着枚铜铃铛,上头錾的"借命"二字被舌尖血染得忽明忽暗。青衫客从游廊阴影里转出来时,正撞见戍卫举着火把将新娘喜轿团团围住——轿帘缝里垂下的喜绸正渗出脓血,散发着当年炼煞鼎中的恶臭。

月过中天时,老桃树下的地脉突然涌动。青衫客刨开积年的腐土,三枚青桃子早已溃烂成灰,灰烬中裹着半块锡制的北斗勺柄。当他将勺柄按向铜尺残缺处,夜空二十八星宿诡异地扭曲成张婴孩笑颜,喉轮处聚起血雾凝成道敕令。

盐商家祠堂的族谱在当夜自燃,火舌独独饶过笔迹最新那页——记载盐商夫人难产那夜的墨痕泛着幽绿,纸背洇出七个指头大小的血色窟窿。守更人听见库房里的铜镜接连炸裂,镜胎里蜷缩的婴尸蠕动着爬向佛堂前的新供果。

青衫客沿着盐商宅院外槐树的旧疤往上摸,树皮下埋着三十六个青铜骰子。每枚朝上的点数暗合一年来城中横死之数,最大点数那枚嵌着半块金箔,与他怀中的契书残片恰好能拼成当年叶家祠堂焚毁时遗失的镇物。

荷塘底部的污泥突然翻涌如沸。青衫客脱下长衫扎成灯笼状,用铜尺划破掌心滴入三滴血,灯罩便映出十年前沉塘嬷嬷的残影——那老妪的脊骨被七枚透骨钉穿透,蜷成北斗状钉在假山底,每根钉子尾部都拴着根褪色的长命缕。

"第七年了。"盐商夫人半夜惊醒时,妆奁里当年接生婆送的玉镯正滋滋冒出黑烟。她赤足奔向佛堂,却发现观音像的莲花座四周结满冰霜,冰纹里嵌着七个青面童子的掌印。长明灯炸开的灯花溅到幔帐上,火舌舔出的焚痕竟是三年前弃婴塔坍塌时的景象。

青衫客循着地底铜铃的震响摸到盐窖暗门。壁龛里端坐的九子鬼母像突然睁眼,怀中的死胎竟与现任盐商容貌别无二致。当他以铜尺挑开塑像天灵盖,簌簌落下的朱砂里掺着十根雕满生辰八字的趾骨——正是盐商家族六代单传皆活不过而立年的诅咒根源。

暴雨倾盆的寅时,盐商宅院中庭的牡丹花突然尽数绽放,花瓣落地即燃。青衫客踏着焦土走到井沿,发现当年被填平的枯井中涌出浑浊血水,水面倒映的却不是此刻天色——血月当空的幻象里,七个赤膊道人正将盐商先祖捆上祭坛,剜出胎盘的刀刃与现今斩鬼的铜尺形制一般无二。

祭坛废墟上升起的青烟聚成人形时,青衫客终于看清缠绕盐商家族三代的怨咒——当年七个妖道借北斗续命邪术,将盐商祖坟改为聚阴池。每代长子诞辰便会在胎衣上刻道镇魂符,生生将嫡脉骨血炼成续命灯油。

铜尺与北斗勺柄完全嵌合的刹那,天地陡然翻转。青衫客双目渗出金血,望见虚空裂开三百道婴灵契书。他咬破舌尖在盐商夫人孕腹上绘定魂符,却见新生儿背脊爬满符咒,脐带滴落的血珠竟在半空凝为青铜铃铛的模样。

妖道虚影举着哭丧棒杀到时,青衫客翻腕将铜尺扎向天枢方位。地底窜出的桃木根须结网成牢,方圆十里枯树尽数开花。腐土里爬出数万蛀空的命符茧,每个茧芯里都封存着当年炼煞时强夺的童魂。

金鸡破晓之际,盐商宅院轰然坍塌,二十八个青铜铃穿透云层。青衫客扯断桃木髓炼化的发带,发丝燃成的青焰顺着婴灵哭声烧向北斗星垣。但听天地间响起古老的咒令,每道星辉皆碎成齑粉,落在庭前凝成块刻着"解冤"二字的无字碑。

围观百姓见青衫客踉跄着走向城外,七窍里溢出的金血化作磷火。他行至老桃树下的坟冢时,残破的铜尺斜插入土,刃口浮出句泛着月华的谶语:"以己身替万骨,借红尘化劫灰。"桃枝垂落句绒花,飘到墓碑上恰好补全了缺失的姓氏。

十年后的惊蛰夜,打更人又在城隍庙捕获铃铛异动。月光下新学徒举着灯笼发怔——西墙悬挂的铜铃里萌发桃枝,绽放的七瓣花上浮着张半透明的婴孩笑靥。当年见证祸事的老者突然啜泣起来,说那花色与青衫客临终前衣襟沾染的血渍别无二致。

盐商旧宅改作的善堂里,哑婢抱着婴孩轻声哼谣。檐角悬着的青铜铃突然发出清越颤音,新糊的窗纸上莫名现出北斗星图。当夜全城垂髫稚子皆梦见位青衫郎君,袍角沾着桃花香,将二十八枚铜铃系在银河畔的梧桐枝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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