泥炉慢煨牛杂煲(2/2)
红苕粉摊成油纸薄,刷菜籽油架在蜂窝煤上烘烤。焦斑似水墨晕染,裹酸萝卜粒、折耳根碎,卷起时脆响如踩碎深秋枯叶。
油渣炒白菜帮
肉铺剃下的网油炼出脂渣,白菜取最外层老叶手撕成条。猛火逼出菜帮甜味,锅气裹着油渣香窜进隔壁裁缝铺,惊落王婶手里的绣花针。
糟卤鸭四件
夜市收摊的鸭翅鸭掌,在酒糟里腌浸整夜。啃骨嗦髓时,舌尖掠过微醺的糟香,配烧酒吞下,喉头滚过三更梆子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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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缸春秋
老酒虫三件套
? 土陶罐散酒(高粱酿,回甘带铁腥气)
? 腌脆椒拼盘(二荆条塞酒酿,辣得人眼眶发潮)
? 盐水毛豆(连荚煮,指甲缝里藏咸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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申时三刻
修鞋匠卸了掌钉的铁砧,棺材匠搁下刨木的推子。南货店老板娘挎着掉漆的铝饭盒,装走半斤卤煮火烧。穿校服的半大小子偷抿口烧酒,呛出眼泪混着青春痘的红。
戌时烟火
煤炉腾起的青烟缠住晚归人的裤脚,油爆花椒的香气撞碎夫妻拌嘴声。酒客用筷头蘸酒在桌面画符:菜贩画秤星,瓦匠画房梁,鳏夫画亡妻的眉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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灶头记:
小馆没有山珍海错,只有铁锅熬煮的市井真味。蜂窝肚嚼着嚼着成了岁月茧,豆花碗映着映着老了少年头。酒旗在暮色里招摇,像极了芸芸众生挥动的手——招来三斤尘世暖,赊得二两忘忧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