碳烤香辣鲈鱼(2/2)
酒过三巡,固始旱千张的豆香裹着雨气漫上来吴老师夹起一块千张,饶有兴致地问:“老李,这固始千张炒青椒怎么处理才好吃?”老李从厨房走出来,笑着说:“这千张得先放水里泡一会儿,让它吸饱水分,炒的时候才更有韧性。青椒呢,要选那种辣度适中、颜色鲜亮的。先把千张切成条,青椒也切丝。起锅热油,先下青椒煸炒出香味,再把千张放进去一起炒。炒的时候加些生抽提鲜,少许盐和糖调味,最后撒点蒜末,大火快速翻炒几下,保证那香味能把人馋哭。”曹姐听着,眼睛发亮,“听起来就美味,我平时在家炒的千张总差点意思,原来是方法不对。”吴老师点头赞同,“下次得试试老李这做法。”说着,他又夹了一筷子千张放进嘴里,细细咀嚼,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。此时,巷子里的灯火愈发温暖,三人围坐在桌前,继续谈天说地,享受着美食带来的惬意时光。 。吴老师突然说起妻子临终前,非要在放疗室吃油豆皮:“她说豆腥味比消毒水好闻。”曹姐注意到他夹千张时手背的褐斑,像极了当年解剖课上不慎滴落的碘酒。
香辣烤鲈鱼压轴时,炭火已暗。鱼皮在铁网上烤出龟裂纹,曹姐用指尖撕下焦脆的一块,忽然记起医学院焚化炉里飘出的灰烬。老李拎着酒坛过来斟酒,他右手小指缺了半截——据说是在码头为护着条怀孕的母鱼,被冰叉扎穿的。
雨势渐狂,酒意却暖。吴老师说起退休后要去学古琴,曹姐笑得呛出泪花。他们谁也没提那场失败的婚姻,没提手术台上流失的体温,没提防腐池里浮沉的青春。只是当老李端出桂花冻醒酒时,曹姐发现甜羹里沉着的不是桂花,是去年晒干的紫苏碎末。
子夜散场时,老李往曹姐包里塞了罐鱼酱。“用不得抗生素的鲈鱼熬的。”他残缺的小指擦过她手腕,结痂般的触感。曹姐走进雨里,听见身后传来铁钩拨炭的声响,恍惚又回到二十岁第一次握手术刀的清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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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间烟火注:
食物是记忆的琥珀,而酒是溶解往事的溶剂。老李小馆的每道菜都腌渍着秘密——牛腱卤汁里泡着未亡人的执念,千张豆香中焙着错付的相思,至于那些残缺的手指、生锈的铁钩与豁口的陶碗,不过是岁月啃噬后,仍不肯脱落的乳牙。